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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单元:红烧肉(1 / 2)

食色 小淼 6638 字 2023-05-10

1

那片在地图上绿油油的区域叫银头湾,是市区最富裕的一块板块,这富中既有新富,也有旧富。

新富是售价超过十万元一平米的高档住宅「罗兰」建在了银头湾,住在「罗兰」里面的人,非权即贵。

旧富是与「罗兰」遥遥相望的银头湾成片待拆迁房,那些房主平均人手一栋楼,一旦拆迁,赔偿的拆迁费以千万元计算,另还会分配几套崭新的小区安置房。

郑心竹租住在银头湾待拆迁房有三年了,她在银头湾一家专门从事卖淫的按摩店上班,下午一点上钟,凌晨两点下班。

这家按摩店,数郑心竹做的最久,她也是店内按摩女中最年轻的一个。

她来银头湾的时候二十八岁,一做就做到了三十一岁,平时与别的按摩女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老板徐姐不参与卖淫,只负责给她们做饭吃,夜里守店。

在隔壁一栋的二楼,徐姐给她们租了一套集体宿舍,一屋住五个女人。

睡在郑心竹上铺的秋秋最近打算不做了,准备回农村老家相亲结婚。

“这女人啊,必须得成个家,生个孩子,不然将来孤苦伶仃一个人,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有伴就等于有靠了,再生个孩子,养老问题就万事大吉了。”

郑心竹坐在按摩店的沙发上,听秋秋一边说,一边捻着掌心的瓜子嗑,嗑得瓜子皮和瓜子壳飞的到处都是。

郑心竹说道:“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你回老家相亲结婚,还不如再打拼几年多攒点钱,在银头湾盘个店自己当老板,就像徐姐一样。”

按摩店老板徐姐在二十五岁那年离了婚,孩子丢给前夫,自己潇洒跑了出来,开了这家按摩店。

银头湾的房租便宜,招兵买马组织几个干过事的卖淫女,就能赚到不少钱,

“徐姐那也是结过婚有了孩子,她和我不一样,我不行啊,我再折腾几年就离四十岁不远了,如果还要耽误几年,那都得绝经了,我钱挣得差不多了,现在回老家找个不操心的男人结婚生个孩子,赶紧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也是看在秋秋与自己平时关系好,郑心竹才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给她听,换了别人,郑心竹都不会多费口舌,

就在劝秋秋不要着急嫁人的时候,按摩店恰好来了客人,中断了她们的交谈。

一个灰头土脸,衣服裤子脏兮兮的中年男人进入了几个按摩女的视线。

“都是什么价格?”男人向徐姐询起价。

徐姐露出了精明的生意人笑容:“除了这个,快餐价是两百元,其他都是一百八。”

徐姐指的这个就是比其他按摩女看上去要年轻几岁,皮肤要比其他按摩女白皙的郑心竹。

不出所料,只要郑心竹空着,嫖客们都会宁肯多花那二十元,要那有一点小漂亮的郑心竹。

“那就她。”男人指向郑心竹。

郑心竹拿掉放在腿上的抱枕,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碎屑,领着男人就向里面的房间走去了。

2

男人跟着她,拐进开了灯都昏暗的房间。

小房间里只有一张乱糟糟的床,像是接待完了上个客人还没有整理打扫的样子。

“大哥,你先坐,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洗。”

郑心竹从贴着某位九零年代大火女明星海报的木门走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她拿着小木盆返回进屋,一蹬腿,就把木门关上了。

木盆里是冒烟的热水。

“大哥,稍微洗一下你那里。”

别的按摩女事前都不会拿水给嫖客洗,但郑心竹每次接客前都要求嫖客洗一洗。

她比嫖客还惜命怕得病。

没来银头湾之前,郑心竹辗转多个城市,在酒吧里当陪酒女,不知道从哪个嫖客身上染了性病,大医院说她这个没得救。

还是街边摆中药摊的大爷开了个偏方,郑心竹陆陆续续吃了一年多的中药偏方才治愈。

有了前车之鉴,郑心竹每隔半年就会去体检,养成了每次接客前,都要让嫖客洗阴茎的习惯。

男人第一次来这个按摩店,不懂郑心竹为什么要他洗那里,误以为是洗干净要给他口,十分惊讶:“你们这里的快餐还包含口交?“

“大哥开玩笑了,两百元包含什么口交,这就是十五分钟的快餐。”

“那加钱让口交呢?”

“我不口交。”

郑心竹盯着清洗阴茎的男人,看见他阴茎外表正常,长度竟然还不短。

如同郑心竹这样姿色的妓女不该在这小小的银头湾里卖淫,他这样长度的嫖客按理不应该付费来嫖。

顶着大鸡巴头像在约炮软件找女人,都能找到一堆愿意和他上床的女人。

男人洗好后,用纸巾擦干净,坐在了床上。

郑心竹坐在他身边,用手熟练的替他撸起了阴茎,顺便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记着现在是什么时间,一会儿又该是什么时间点结束。

只有十五分钟。

在郑心竹为他撸的时候,男人就对郑心竹心急了,手伸进她衣服里摸起了胸。

郑心竹心里藐视。

他们这些来嫖的男人都是这副德性,猴急急的。

嫖客当中,单身汉不是最多的,多的是有家室、手里有两个闲钱就要来嫖的男人。

老婆孩子不放在第一位,只把自己的私欲放在第一位。

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郑心竹看不起这些薄情寡义的嫖客,她曾被一个有过家室的老男人嫖客包养,对方许诺她只要生下儿子,就能扶正她当原配。

结果儿子生是生下来了,在孩子没有满月时,老男人就抱走了小孩,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心竹从此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给男人撸好后,郑心竹亲手为男人戴上了避孕套,主动脱掉牛仔裤,躺在硌背的硬床板上。

牛仔裤没有完全脱下,只把右裤腿脱了,左腿脚踝还套着牛仔裤。

男人趴上来的时候,郑心竹看清了这男人的面孔。

他长了一张老实本分的脸,剃着一个寸头,头发大概长得快,寸头发型有点长了,一对眉毛稀薄,鼻头红红的。

他掰开郑心竹的双腿,扶着戴上避孕套的阴茎挺了进去。

在没有全部把阴茎送进去的情况下,男人就忍不住动了几下,臀部抽搐。

男人想把郑心竹的衣服脱了,但遭到郑心竹的拒绝。

“大哥,你赶紧的,时间没剩多少了。”

脱不成她的衣服,男人只好隔着衣服摸她的胸,向前一挺,把阴茎全部送了进去。

郑心竹颦眉,真实地叫出了声。

那根肉棒好长。

一挺,都快抵到了她的胃一样。

3

每一次抽送都让郑心竹张大了嘴,瞪大了眼。

男人把手指放进郑心竹的嘴里,想看她吮吸的样子。

郑心竹只是被肏懵了,还没有到被肏傻的地步,她拉出男人放进她嘴里的手,在不断摇晃中去看腕上的手表时间。

随着抽插速度加快,男人的喘息声浓重,紧紧抱住了郑心竹,向深处捅去,嘴里轻声喊道:“芋芳,芋芳……”

谁是芋芳?

郑心竹被他的大肉棒弄得双腿都开始打抖了,顾不上去看手表的时间。

徐姐瞧着时间都超出五分钟了,人还没从屋里出来,怕出什么事,在门外喊道:“小郑,时间到了噢。”

简易的木板床摇得都快散架了,郑心竹呼吸都快跟不上了,看着眼前男人放大的脸,一度说不出话。

“大哥,时间到了。”郑心竹拍起了男人的胳膊,让他停下。

来按摩店的嫖客们,很少有坚持超过五分钟的嫖客,他们大多插进来肏个十几下,一到两分钟就射了。

这个男人不一样,坚持了十来分钟都生龙活虎,硬得像块石头。

郑心竹说时间到了,他还想给郑心竹翻个身,想后入换个姿势肏郑心竹。

郑心竹怕被徐姐骂,开始生气地推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男人这才不得不停下。

胯间吊着的肉棒挺立着。

郑心竹用卫生纸帮他把戴在阴茎上的避孕套摘下,发现他都没有射,只是有少量的透明体液。

“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芋芳了,一时间没能控制自己。”

郑心竹一边用卫生纸收拾着自己,一边问道:“谁是芋芳?”

男人当没听见,穿起了裤子。

私人问题,郑心竹不方便继续打听,跟着穿上裤子,把毛衣里的胸罩带重新系上。

因为超时,徐姐挡在门边,向男人多要十元的超时费,不然不准他离开。

男人计较,说只是在穿裤子,穿慢了而已,没有超时。

精明的徐姐不依,非向他讨要那十元。

男人无奈,只能给了,并说道:“老板娘你一点儿都不会做生意,下次我不来了。”

“要是每个来这里的客人都像你这样超时个几分钟,我这里的生意才是要做不下去了。”

徐姐收好钱,对男人离去的背影说道:“慢走哦,下次再来。”

回头把钱分给郑心竹时,徐姐说道:“小郑你天天挨男人的操,是少他一个人操么,都挂在他身上不下来。”

“我没有……”郑心竹否认。

但不得不说,那个男人是少见的强悍。

几天后,秋秋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无一人去送。

她们这群女人一旦从这家按摩店走出去,往后就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不再联系了。

毕竟,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曾有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按摩店只剩四个接客的按摩女。

找不到新人,徐姐这种年纪大的就出山凑人数,自降成一百二十元的价来接客。

不差钱的嫖客们会选郑心竹,缺钱但必须过鸡巴瘾的老头就会选择徐姐这种。

徐姐乐得赚老头儿的钱,几分钟就到手一百二,按照一天能接八个客来算,那都有九百六十元了,这还不加从其他三个按摩女手里抽的钱。

在徐姐领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儿进了房间后,沙发上坐着郑心竹和一个叫小宣的按摩女。

两人面朝大门坐着,各自玩着手机,没有交流。

按摩店起雾玻璃门外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往里头张望着。

是上次那个男人。

小宣先看到了他,笑着说道:“瞧瞧,说是下次不会来了,这不还是来了,郑心竹,你的逼魅力真大,又把一个男人勾成回头客了。”

郑心竹抬头看见那男人推开门正要进来的动作。

她装作不在意地低头玩着手机,竖耳听着走进来的脚步声,都要准备起身了,男人却点了郑心竹身旁的小宣。

4

男人询价:“你是一百八的?”

“对,我一百八。”小宣没想到有一天能抢走只比自己贵二十元的郑心竹的生意。

郑心竹心里不舒服了,凡是来店里的嫖客们都会把她当成首选,她不在或没有空,才会轮到其他按摩女。

而这个男人成了一个特例,他这次来没有点她,他被小宣带进了房。

等徐姐完事出来送走那七十岁的嫖客,男人也差不多到时间点结束,走了出来。

这次的时间倒没有超出。

徐姐看见男人没有点郑心竹,有些惊讶:“这次你怎么没点小郑?”

“上次你多讹了我十元,我这次就点个便宜的解决,得留点钱买包烟。”

郑心竹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不意外男人为省那二十元钱的烟钱,去点比自己便宜二十元的小宣。

这住在银头湾里的人啊,都不是有钱人,他们的日子,包括郑心竹,都要精打细算过好每一天。

对面住在「罗兰」的人买一支五万元的红酒就像买瓶矿泉水,从不心疼钱。

住在银头湾这片区域的人们,生活消费水平普遍都低,买个三十的吹风机都要跑好几家超市比对。

阶层不同,手里能支配的金钱也不同。

男人穿着发白的牛仔裤离开后,从房里慢悠悠走出来的小宣双眼闪起了光,竖起大拇指。

“郑心竹,那男人鸟好大,我算是明白上次徐姐拍门叫你们出来,你们磨磨蹭蹭不出来的原因了。”

“这出好事能让小郑碰上了?”徐姐转而问道,“有多大?”

小宣比了一个长度,一个宽度,徐姐发出嘘的一声感叹。

一开始就只有郑心竹知道男人的鸟是个好宝贝,经过小宣一说,徐姐也知道了,郑心竹不想和别人分享的隐秘宝藏,瞬间让大家都趋之若鹜。

她们长年面对的嫖客们都是时间短,鸡儿细的。

那男人不错的性能力,无疑是沙漠甘泉,解救于这群水深火热的鸡。

下次男人要再来,郑心竹都能想象到徐姐会有多欢迎他。

按摩店里的女人们来月经时,就成了她们的休息日,是她们的逼休息的时间,她们人还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店内人少了,徐姐都亲自上阵接客了,凡是来了月经休息的按摩女就负责买菜烧饭。

每个月十八号是郑心竹来月经的时间,到了这一天,就轮到了她去菜市场买菜做饭。

银头湾的居民楼特别密集,有些巷道窄得只容两人通过,初来这里的人还会在这些弯弯绕绕的巷道里迷路。

郑心竹从按摩店里走出来,熟悉地穿过了几条巷道,上空黑压压的,天像快要黑了。

其实这会儿还没有到天黑的时间,一栋居民楼有六、七层高,后来还加修了不少栋楼,才使得这么密集,就连头顶的天空都要被这些紧挨在一起的楼层遮掩了。

在这里生活了几年,郑心竹的心都跟着变得沉闷、了无生气。

她站在鱼摊前,挑选着适合做酸菜鱼的鱼,身后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嘿!”

郑心竹回头看去,男人那张本分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5

男人往鱼摊一瞧:“买鱼啊,买什么鱼?”

郑心竹见了那男人,有些尴尬:“草鱼。”

银头湾就这么小,男人和郑心竹都住在银头湾。

嫖客与妓女在菜市场碰到,如果装作是陌生人,互不认识倒还行,偏偏男人特地拍了郑心竹的肩膀,自来熟到不行。

“你把鱼买回去,还要自己做,不如去我家吃饭,我买了五花肉,我老婆要给我做红烧肉吃。”

男人把手里装肉的袋子提起来晃了一下。

郑心竹不知道这男人是真傻,还是缺心眼。

她与他是什么关系?就这样跟着他回家,吃他老婆做的饭,这是个什么事理。

郑心竹推脱道:

“谢谢大哥了,我这鱼买回去是要给按摩店里的姐妹们做来吃的,今天不方便,下次去你家吃。”

“今天正好啊,你鱼先买着,在我家吃了饭,回去做饭也不迟,这时间还早着咧。”

男人一把抓过郑心竹的手腕,要带她去自己的家:“我家就在附近,几步路,不远,不耽搁时间。”

这不是耽搁不耽搁时间的问题,这是……

郑心竹挣着男人钳住的手腕,但没有用。

他的力气好大,像一根绳索,将她牢牢捆绑,脱不开身。

男人家一楼开了一家小小的纹身店,店外支出来的广告牌上画着张牙舞爪的恶兽,发着黑,透着青,一脸要把人撕碎的狠毒样。

银头湾的这片房子拥挤地排在一起,光少,暗多,灰暗凌乱。

下水道永远散发着一股腐烂变质的气味,水泥地面凹凸不平,刨出了几个小水坑,印上了几个小狗爪。

楼道的声控灯时好时坏,吼上几声都不见灯应上一声。

斑驳掉灰的灰绿色墙面上,写着某某欠钱不还,再上一楼,墙面上写着谁谁谁喜欢谁谁,一层七楼,郑心竹被男人带到了第五层楼。

在贴了一个褪色颠倒福字的防盗蓝门前,男人把别在裤腰上的钥匙取下。

一大串钥匙抖落了两下,男人准确无误地挑出了一把钥匙。

门一开,郑心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臭气味。

屋内很暗。

进门左手方向是一个封闭式的阳台,男人与郑心竹进门后,看见阳台上摔倒了一个女人,嘴里呻吟在叫唤,一侧的轮椅翻倒在地。

男人丢下手里的肉,朝着阳台跑去,急呼道:“芋芳!”

郑心竹听到芋芳两个字,想起原来男人肏着自己时,在耳边念着的芋芳,原来是他的老婆。

男人把跌倒在地的芋芳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到,紧张地问道:“芋芳,你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言语之间,满是关爱与担心。

那叫芋芳的女人挣脱开男人握住的手,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郑心竹。

两个女人,同时一愣。

看见了芋芳的正脸,郑心竹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叫自己芋芳了。

因为她们两人长得有八分相似,要是挡住了下半张脸,光是看上半张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6

芋芳留着一头短发,四十来岁中年妇女的模样。

徐姐比芋芳的年纪大,但仅从外表看,徐姐看上去比芋芳还年轻与时尚。

“你是?”芋芳忽然不知道为什么颤抖了起来。

郑心竹微微弯了下腰,做出鞠躬的姿势:“你好,我叫郑心竹,心尖的心,竹林的竹。”

“郑心竹,郑心竹,郑心竹……”芋芳嘴里一直重复念着这三个字,情绪激动起来。

男人的手搭在了芋芳的肩膀上,推过轮椅,把她带去厨房:“郑心竹是我朋友,今天在菜市场碰见了,我就邀请她来我们家里吃饭,我买了五花肉,你今天中午做五花肉,好吗?”

郑心竹没有听见芋芳说好,或是不好,男人就已经把芋芳推进了厨房。

郑心竹探头往厨房里看去,看见芋芳坐在炒锅前,一动都不动,男人打着下手,切肉择菜,淘米煮饭,勤快忙碌的身影被郑心竹装进了眼里。

男人把处理好的五花肉端给芋芳后,还往芋芳的脸上亲了一口,恩爱之极。

芋芳挥动锅铲,在锅中翻炒着,偶尔回头去看郑心竹,撞上了郑心竹向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都急忙避开郑心竹的眼神,对郑心竹友好的笑容没有任何回应。

红烧肉做好端上桌,冒着热烟。

坐在芋芳身边的男人趁热给郑心竹夹了一块五花肉。

“来,尝一尝我老婆的好手艺。”

郑心竹看见碗里的这块五花肉泛着油亮,肥瘦相间,一层皮,一层肥,一层瘦,瘦肉又搭了一层肥,肉块吸收了汤汁,色泽呈酱红色,饱满臃肿。

一咬下,入口微甜,汁水从肉里面争先冒出来,肉质筋道不柴,盐味也是刚刚合适,不淡不咸。

这种带皮带肥的五花肉吃来一点儿都不腻。

烧五花肉的时候,是用着干豆角一起红烧。

失去水分的干豆角接触到汤汁后,拼命汲取汤汁中的肥腻,从脱水状态,变得膨胀饱满,荤素一结合,冲淡了油闷的味道。

郑心竹对芋芳做的红烧肉赞不绝口,不顾形象,囫囵吞咽道:“好吃,真好吃!”

面对郑心竹的夸奖,芋芳端着饭碗吃饭吃菜,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被芋芳不喜欢也很正常,郑心竹想道,任何一个女人对丈夫明目张胆带回来的野鸡有好脸色,那才是奇怪了。

郑心竹很识趣的草草吃完饭,告别要回去了,男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送她下了楼。

“真是对不住了,今天芋

芳精神不太好,她不是有意不欢迎你。”

这顿饭,本来就是男人硬拉着郑心竹来吃,突然造访,去吃人家老婆做的红烧肉,是有些唐突,给人添麻烦了。

郑心竹:“没事,吃了你老婆做的那么好吃的五花肉,该是我谢谢你们的款待。”

“那你下次再来吃啊。”男人发出邀请。

郑心竹摇摇头。

再去?今天去都是看人脸色下饭了,下次去,芋芳恐怕都得气得从轮椅上站起来,把她轰出家门了。

说到轮椅——

郑心竹带着好奇,打听道:“芋芳姐的腿是因为什么站不起来,而要坐在轮椅上?”

7

“这……”

男人迟疑。

郑心竹看男人不方便说的样子,连忙说道:“你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

“没有,没有不方便。”男人搓了搓手,双手交叉握在了一起,“这是家丑,不好外扬,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和你说的。”

噢?自己人。

郑心竹内心害羞,自己什么和他是自己人了……

“芋芳以前和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了一起,怀了孩子想转正,被对方的妻子知道后,找人打断了她的腿,落得个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的下场……”

原来如此,郑心竹还以为芋芳是出了车祸或是生了疾病导致坐轮椅,原来是出轨当小三被打的。

“芋芳与我长时间没有性生活,她也无法生育,所以……所以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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