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赛能当选第十三届共和国主席,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弗兰克的多方“筹谋”,所以等到温赛上任之后。弗兰克以为自己入选中央政治局常委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温赛的背叛。
弗兰克第一次轻视误判了自己的对手。
选举结果揭示的头一天,下了班的弗兰克去接妻子聂妮,聂妮是一家上市企业五一工业的董事长,她们家是富豪。
俩人结婚的时候,弗兰克还是一枚基层的小小环境治理工程师,囿于国内先污染后治理政策的影响,他的职业并没有发展前途。
之所以能当上布法罗市市委书记,因为他尽了职,而且是一个天生的站队小能手,官场中从未犯过立场方面的错误,最重要的一点是聂妮家族资助了他巨大的政治基金。
所以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不是吗?真是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功了。他从未站错过队,是因为“笼络”了所有人。
聂妮和弗兰克结婚十八年,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聂珂,今年二十岁,是聂妮的养子。
收养聂珂的第二年,患不孕症的聂妮突然怀孕,有了二女儿小阿囡,聂妮觉得是聂珂的到来,为自己带来了好“孕”,所以他对待这个养子一向极好,反而自己百般寻医问药,“求”来的小阿囡,是个冷到骨子里的孩子,十八岁考上美帝国大学后,自己改了国籍,还改了姓氏,她的小阿囡想在美帝读完法律博士后从政,这份野心,甚至远超过聂妮和弗兰克夫妇。
回家的路上,聂妮对坐在旁边的弗兰克说道,
“你的胡子为什么没刮干净?”
这是夫妻之间的语气,反而像母亲对儿子的诘问,前头开车的司机从前视镜里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开车。
“你觉得不干净吗?”
弗兰克摸摸自己的下巴,他挺满意的。身为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弗兰克帅得“有失身份”了,当然他年轻时更帅,只是经过官场这十几年的锤炼,以及同僚上级们的“滋润”,弗兰克颇有风韵犹存之高,总之一点不像官场常见的大胖脸中年男们。
有一点胡子,增添了很多成熟稳重感,马上就要重新确立中央政治局领导班子,弗兰克自信满满,马上当上副主席的人了,可不得稳重一点嘛!
“想好明天穿什么衣服了吗?”聂妮又问道。
“你是说去见主席?”
“不是,是下午的政治局常委会。”
到时新任主席会宣布下一任副主席等其他常委。
“那套深蓝色的,我打算来搭配亮一点的领带。”
弗兰克很快答道,他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为明天的会议,该怎么发言表现……也没有忘记为自己的西装搭一条漂亮的领带。
这个四十岁的男人,是共和国官场的异类分子,他不仅有着完美的身高和比例,身材高大笔直,还有英俊迷人的脸庞,更见鬼的是,他还不缺少高级的品味,一丝不苟的帅气发型,笔挺的西装搭配上恰到好处的白色领结,当然,正式场合的话他还是会打领带的。
“明天我们就要迎风而起了,我的丈夫,”聂妮摸着弗兰克的脸颊说道,“一直都是这么帅气!”
聂妮和弗兰克说话,总有种是在和自己儿子对话的感觉,而她和养子的相处反倒“自然”得多。
保镖把车子停在门口,突然从旁边窜出什么,砰一声从车引擎盖,弹落到地上,接着听到尖锐的猫叫声。
“喂!这是什么东西?”
聂妮走到车头,发现地上一只半死不活的猫,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从眼睛里流出了血沫。
“看着像楼上交通部长家的猫。”司机霍顿站在一旁解释,“它突然跑出来,我没来得及踩……”
“行了霍顿,你自己去和鲁部长说明情况!”
霍顿脸上闪过一丝裂痕,停了两秒,他知道这件事可小可大,市长不管他的话,这就成了一件天大的事,他或许因此丢了工作。虽然心里觉得委屈但是军人的天性使得他选择服从命令。
转身往鲁部长家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也是去看看!”
聂妮平时和霍顿关系不错,他没少帮她小忙,帮家里插花,买咖啡这种不该他做的小事,霍顿也都造成得很好,可以说在聂妮这里,他的高印象分救了
他这一次。
弗兰克一个人蹲在地上,清楚地看见,受伤的猫咪痛苦的眼神,
“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耽误时间,是我八岁就学会的道理,痛苦无意义的长久折磨不如尽早了断。”
双手掐上猫咪的脖子,下一秒,一条小生命在帅气的市长大人手上葬送掉了。
“不能帮助人成长的痛苦,应该及时了结掉。”
刚才这只猫的脑袋,以极高的速度撞上引擎盖,已经没得救了。
弗兰克向来以自己冷酷的执行力为傲。
第二天上午,弗兰克打上特选的领带,意气风发走
进了共和国副总理的办公室。
副总理林小瓦,是弗兰克帮衬着被提拔上来的,就像主席温赛一样。
林小瓦是一个坚韧,且心硬如铁的女人,她也是意气风发的,这一点和弗兰克很像。
“我打算创造‘大国外交形象’这个词,你知道我除了把布法罗市的gdp提高了百分之三十,外交方面更是我的专长。”
弗兰克拎着公文包,站在林小瓦的办公桌前,对自己未来五年的政治思路侃侃而谈。
“很抱歉,弗兰克。”林小瓦转着笔,耐心地听完弗兰克的“高谈”,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主席不打算提名你为副主席。”
“你说什么?”
“这不是我的决定,是常委们的选择。”
“少放屁,这是温赛对我的承诺,你知道什么是承诺吗?”弗兰克非常罕见地爆了粗口,他已经怒不可遏,当初在床上的时候,那家伙向他许下的承诺是,自己帮他当选共和国主席,他答应提拔自己为副主席。
“形势比人强,弗兰克。”面对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弗兰克,林小瓦仍旧一派淡定,她对于主席的“欺诈”行为,仿佛有特别好特别“正义”的解释方法。
“承诺,是不管客观形势怎么变化,都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弗兰克,温赛不同意你当选政治局常委,是因为他想把你留在布法罗市。”
“那个混蛋!”
“你知道管理一个十四亿人口的国家,很不容易,布法罗市作为首都,需要你坐镇。”
弗兰克沸腾的血液逐渐平息,
“所以温赛中意的副主席人选是谁?”
“苏恩。”林小瓦扬了扬眉头,似乎对新任副主席有别的看法。
原来专管经济和外交的副主席只为是赵杰吉的,赵是三朝元老,一直负责经济和外交,是位干练的技术型官僚。温赛上任后就让他告老还乡了。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意见,好像挺乐见其成的?
对于有些人来说,权力的大小,不是大椅子和小凳子的区别罢了。但弗兰克没这么轻松,
“好极了,”他气极反笑,非常急迫地想和温赛当面对质,一个垃圾都能当选副主席,说什么不选他是为了让自己坐镇首都,下地狱去吧。不守承诺的伪君子。
“他不打算见你。”
林小瓦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共和国主席的行踪,除非他本人有意透露,不然别人不可能知道的,哪怕是弗兰克。
看着她这副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姿态,弗兰克深深睨了林小瓦一眼,早就知道她是个白眼狼,当初提拔她的人情,她这两年还得差不多了,再多还一点点都是不肯给的了。
弗兰克拎着公文包离开。走到薄海(国务院官员的办公和住处)的喷泉广场处,垂头坐在转台上如丧考妣,再也没有了出门前意气勃发的模样。
此刻的五一工业集团总部,中午休息时间,聂妮坐在办公室没有离开,趁闲给自己的丈夫打电话,庆祝属于俩人的胜利时刻,一连打了三次,都没有接通,她一头雾水地甩下电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妈妈!”
“小珂?进来吧”
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像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个,活跃在篮球场,成绩不是特别好,但人缘在全校数一数二,干干净净又没有绯闻异事的阳光型男,聂珂就是这样的男孩。
好像每个人在学生时期都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男孩,身上满是阳光气息,还有春草的清香。
聂珂露出一排大白牙,冲聂妮笑得粲然,手里拎着盒饭,放到了办公桌上,
“今天没课,我想和妈妈吃中饭。”
“欸?不是告诉你多在学校里和朋友在一起的吗?”
“想起他们浑身汗臭味的,我都没胃口了,”聂珂的好人缘是很表面的,他心里对打球的“兄弟们”照样充满了嫌弃,
“所以学小孩子样儿,饭点就来找妈妈?”聂珂开玩笑道,养子每次都用同样的理由,聂妮起初不以为意,后来等聂珂读了大学,才觉得他黏人得实在有些过了。但是她自然也没有很坚决地拒绝了,更不会往歪处想,因为聂珂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出身。这个养子是她自小带大的。
而且,他的亲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补偿了女儿小阿囡对聂妮的冷淡带来的缺憾。
“你尝尝这个!”
这个喂得娴熟,那个吃得自然,聂珂喂妈妈吃饭的神态,俨然如一个“小丈夫”了。
饭吃到一半,人力部的部长来敲门,好像要谈工作上人员调动的事。
剩聂珂一个人在办公室,对着母亲使用过的筷子,端详良久后拿了起来,放进嘴里。
他一个人时的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像是吃到了极美味的东西。如果他的同学们知道了,是什么令他满足痴迷,又是什么让他心向往之,大概会觉得三观尽毁,节操碎一地吧,或许还会有不少过激的反应例如
大骂道:
什么阳光型大男孩,少恶心了,真装!
可是聂珂,根本不在乎呢,他在意的只有一人。
这边,聂妮听人力部主管汇报辞退的人员时,还在想着刚才没打通的电话,为了助选副主席,她在五一集团挪用了不少资金,导致现金流跟不上,不得精简人员,打着重新注入新血液旗号削减员工。
对聂妮来说,这次也是只想成功不许失败的。
聂珂在母亲的办公室待了一下午,任她怎么说,都赶不走,看他坐沙发上还算安静,聂妮就没再赶他回去。
待到晚上下班时分,聂妮接了一通电话后,先是不能相信,然后脸色变得阴沉,甚至后来开始摔打桌面的文件资料,直到聂珂紧紧抱住她,一脸担忧地说她怎么了,聂妮才觉察到养子还在呢,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弗兰克选任副主席一职,失败了。
车停了,聂妮坐在驾驶座发怔,为了帮助丈夫打通政治局官员,摆平他得罪过的人,她花在他身上的政治基金一共有五十亿。集团因此发展萎靡,她本打算这一把成功了,将五一工业继续扩大化经营。
完了,这次元气大伤,没有外部资金注入怕是五年内难以恢复回来。
“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聂珂从背后搂住她的腰部,一边帮她按摩放松,一边担忧地问道。
对视的那一刻,聂妮仿佛从养子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该不该求他帮助呢,自己多年未有过联系的曾经的恋人,她叹息着犹豫不决,不想让儿子知道,于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你先上去,妈妈一个人待会儿。”
聂珂下车时,看到母亲拿出了手机,在给什么人打电话,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半个小时后,聂妮打开房门,在客厅里看到了坐着的弗兰克,如此颓废,像是突遇严霜失去了生机的野草,
“告诉我为什么失败了?”
“对不起,我”
“为什么会失败?”
“我轻视了他的狡诈。”
黑暗中的客厅,俩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像在道歉,另一个像在质问。这一幕多么像考试考砸了的儿子和严格管教的母亲。
“有没有反思过这次失败的原因?”
“我对不起你,很抱歉,”
“你以前不会轻视自己的对手!”
最后声音徒然增大,接着是杯盘破碎的声音,最后一切回归平静。聂妮离开后,弗兰克一个人在客厅弯下腰收拾地板上破碎的玻璃。
楼梯拐角,聂珂看完这一幕,接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母亲在父亲面前,和在自己以及阿囡的面前俨然是两种性格,但无论是威严的暴怒,亦或是纯粹的疼爱,那来自于母亲的真心,自己都没有得到过。他小时候还会怀疑,和阿囡比起来自己可能根本不是母亲亲生的,待到懂事了,他真希望自己当真不是她亲生,那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夫妻二人重新回复平静后,各自回了房间,他和她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聂妮睡至夜半时分,被啜泣声惊醒,那是很低微的声响,平时肯定听不到的,但今晚她心情很沉重低落,翻来覆去半夜,也说不好自己是否睡着过。
侧身坐起,发现她的丈夫跪在床边,
“弗兰克?”
“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了。”
他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他的每一滴泪,都为自己的错信、轻信而忏悔,他发誓要像温赛复仇。
“很好。”
聂妮把他拉到床边,俯身抱住了他,对付共和国最高权力巅峰的人,没有那么容易,
“你知道自己将付出什么代价吗?”
弗兰克点了点头,他又要开始“战斗”了,接下来会有数不清的无眠之夜。
“以后夜里有的‘忙’了。”
“弗兰克,”聂妮抱紧了他,亲了亲他迷人的脸庞,
“注意身体。”
弗兰克也抱紧了聂妮,只有片刻功夫俩人分开。他爱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爱着。
第二日,庆贺新主席就职的国宴。
宴上高朋满座,皆谈笑风生,聂妮挽着弗兰克的手臂,在走上台阶的时候,明显感到他停顿了一下,
“你可以找地方休息一下。”聂妮提醒道。
“那你先进去,我假装出去打个电话,”弗兰克此时真的不想进去面对众人,聂妮点点头一个人走到作为席,她身材高挑得很,穿着高跟鞋和本场最高的男士比起来,也是只长不短,丰姿绰约的外形加上谈笑风生的气质,使得她很快hold住了场面,开始和一众官大爷和官太太寒暄,只是,她本身极不喜欢应酬的场面,勉强说了不少,还没有等来弗兰克,干脆一个人坐到位子上吃起来,说是晚宴但桌子摆得很开,宾客在其间站着,酒食也都没有上桌来,需要什么只要服务员一个眼神,穿着旗袍窈窕身段的美人儿便给你送了来。所以即使她一人,
聂妮还是有寻乐子的方式。
今晚来的不只是高官,还有中宣部的记者们。
左岸穿着借来的高档西装(后来经人提醒,他才知道犯了新人职场着装上的错误),为了图方便里面随便搭了一件白色的短t。
你跟任何人都不熟时,很难打进圈子。但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左岸总想发现大新闻,在宴会角落溜达了一圈的他,一无所获,又因为多喝了两杯香槟,急着去找厕所,晕晕乎乎地跑进了领导层专用的厕所里。
进了隔间脱掉裤子,哗啦啦尿了个畅快,尿到一半听到隔壁有异常的动静,本着好奇心,他踩着马桶沿,往下看去。
然后,差点没死到猝死。
隔间木板上,叠罗汉趴着的俩人,共和国没有人不认识的,那不是市长大人嘛,而他身下压着的正是新、新当选共和国主席——温赛。
“你不喜欢的,何必勉强……嗯自己……嗯!”
竟然?!左岸捂住了嘴巴,差点没有惊叫出来。
主席正在被市长……
“我不光为你助选,还要白白给你压,你一句话都没有就想打发我?呵!我是不喜欢,但是这次过了咱们就两清了!”
弗兰克话里带着悔恨,恨意只对自己,他以前从未轻信于人,终于碰到比自己城府还深的人,给他绊了一跤,心里带着恨于是下体的力度也增加了,重重抽插了两下,却听到身下人销魂的叫声。
这下更加不适了。
温赛喜欢干这事,无论是被弗兰克压还是压弗兰克,对温赛来说都是无本的买卖,只赚不赔。
而弗兰克就不一样了,他忍着不适,只为发泄满心的愤懑,发现用这种方式越发泄越苦闷,意识到自己冲动的那刻,他立马停下拔了出来,
“怎么,想通了?”
温赛城府相当深,这次平息了事,无论自己喜不喜欢,下次再有人胆敢把自己压在下面,他保证让那人不超过三天就闹出人命来。
不过他这警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弗兰克的脸色突然一变,接下来他的眼睛还被捂上了,过了大概三秒才被放开,
警觉的温赛马上朝上望去,可什么也没看到,又想到快到自己发表讲话了,随便抽了张纸,当着弗兰克的面擦了擦似乎,然后提上裤子先行离开了。
另一边,偷偷坐到马桶上的左岸都吓呆了,他不清楚市长大人的举动,是了为什么,救自己条狗命?
对方是市长,被自己这样的小喽啰撞破丑事,肯定会杀人灭口的吧,可刚才主席往上看时,他故意挡了一下,到底为了什么?
左岸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后怕,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直到他愣了很久很久,等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隔壁的市长大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可是,左岸有这种直觉:此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