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山洞里,一觉醒来,瘦弱白皙的少年跪在地上,睁开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睛,茫然又无措的看着变得不一样的蹄子。
“孤想养个乖巧的宠物,以后你就跟着孤吧。”
冷清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头,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慵懒的椅在椅背上,手上拿着空了的酒杯,丝毫不在意他的疑惑,漫不经心的吩咐他:“给孤倒酒。”
他马上起身,他还不适应新的躯体。他的化形还要修炼两百年,但是眼前的男人直接让他化了形。能有这样力量的只有妖山的妖王。
他是一只白色的棉羊,本来是妖山脚下一户人家养的牲口。
一百年前的妖山还不叫妖山,而是灵气萦绕的灵山,灵山之王白箫因为爱人的离去,不再约束众妖,下山而去,任由他们四处作恶。渐渐的由各种动物变成的精怪都转为了妖。弱肉强食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而他则是趁着众妖为祸山下时,偷偷跑到山上的一只普通的绵羊,许是他的运气太好,阴差阳错的偷偷的在一个无主的山洞里躲了一百年,渐渐开出了灵智。
如果他是绵羊时有一点点灵智,就不会即使感受到了危险还是一往无前的进入这个山洞。
他不笨,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这个山洞的主人。妖力强大到一百多年不散,震慑住方圆几百里的妖族不敢放肆的妖王白箫。
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现在早已经被杀掉变成羊肉或者被其他妖吃掉。
他一直很想亲眼见到这个妖,间接的改变了他的羊生,现在这个人就在眼前,随手一挥让他化形,还让他做宠物,对他来说,无疑是天上掉的馅饼砸在了他的头上。
忙乱的去帮白箫倒酒,白箫一饮而尽,随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捏住他的下巴。
“你很听话,你知道孤是谁?”
他因白箫放大的俊脸失了神,白箫嘴里残留的酒气醉了他的心,让他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摇摇头又点点头。
“您是妖王白箫。”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白箫松手,站起身:“孤赐你名白。做孤的宠物,你可愿意?”
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胡乱点头“我我一定会听话。”
他的名是白箫的姓,这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是白和他的王白箫的初见,白也不记得是何时爱上王的了,也许是王教笨拙的他读书写字,教他人与人之间如何欢好,带他在床上日夜缠绵。
他是王唯一的仆人,也是王的情人,王对他很温柔,他觉得他和王是两情相悦的,只是王天生高贵,不会与他说。
后来真正的白回来了,王将他绑来的,是一只可爱的白兔子精,兔子精的名字叫做小白,连头发也是雪白的,而他的是黑色的。
小白每天被禁锢在山洞里,王不会去碰小白,只会在小白的面前对他更加温柔。
王在等小白吃醋,可是小白没有,小白一直在等着他的爱人来救他。
小白不爱王。
王逐渐暴躁起来,体现在对白的粗暴和打骂上,以前的王会在事后给白温柔的清洗,现在他只会让白滚下他的床,然后穿上由白昨日夜里洗好的玄色衣服去看小白,王答应不会强迫小白。
白偷偷的扶着酸痛的腰去偷听,他知道不该去偷听,但是他很想知道王怎么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他。
他躲在门口,听到王对小白说,王现在已经改过自新,很温柔,不会强迫小白了,低贱的他爱上王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白好像说了什么,但是白没听清,屋子里传开了王暴躁摔打东西的声音,那夜白知道原来王从来不温柔,只是为了小白在改变,而他就是那个王以为会让小白回心转意的工具。
白不在乎王不爱他,小白不爱王,他来爱,即使王没爱过他,但是没有妖说过,他爱一个妖,那个妖就要爱他,那样太不要脸了。
白继续做着他的小仆人兼男宠,每天试图劝小白不如从了王。
今天的他又在劝。他手里提着装这饭菜的提篮。小白不会和王一起吃,只好由他来送。
跪在紫檀桌前,将提篮放在桌子上,把放在提篮里的饭菜摆放在小白面前。
这是王说的,尊卑有别,小白已经回来了,王已经不需要用他来消遣寂寞了,现在他是王的小仆人和泄欲的宠物。等到小白大人答应王了,他就只能是小仆人了,如果小白大人不和他计较的话。
“小白大人,王真的已经改变了,不会强迫大人了。王很温柔。一定会对您很好的。求您再给王一个机会好吗?”
小白吃着饭,他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反正白箫那个伪君子给了他承诺,不会强迫他。还学他的爱人要教他读书写字,虽然白箫写的不错,但是比不过他的爱人。
他和爱人已经取得联系,白、箫的实力太强大,他的爱人根本不是对手,他们的计划是先他假意服从,让白箫放松警惕,再逃出去。
不想再听白的喋喋不休,也是为了让白监视不到自己,指了指门外:“出去掌嘴。”
“是。”
白不是第一次被要求掌嘴了,每次都是这样,可是他只是觉得他再努力一下,小白答应了王,王就不会不开心,每日饮酒了。
出去白开始自掴,屋里传来小白大人的声音:“我听不到。”
小白想确认白没有在监视他。
白听到了,只能更加用力,巴掌声啪啪作响,白不能顾着脸的疼,只是专心于用力制造响声,小白大人如果向王告状,他就惨了。小白大人没有说听,他便要一直打下去,是来看小白的王拯救了他。随口喝停了把自己的脸打成花猫的白。
“谢谢王。”白感激的磕头,却只看到了王的背影。
白继续跪在门口偷听,他觉得他不算偷听,毕竟没人允许他可以离开了。虽然也没有人不允许他离开。
屋子里的小白好像答应了王的追求,白虽然心痛的快要死掉,但是他还是替王开心,得到自己爱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屋里好像提到了他,白竖起耳朵去听,然后就被一道白光打在伤痕累累的脸上,原来王一直都知道他在偷听,只不过是不屑于理他。
白磕头告退,虽然是人形,但还是像羊一样四肢着地的爬行,是王吩咐的。
他和王有不正当的关系,小白不吃醋,王也没在小白面前装喜欢白的必要了,又怕小白觉得他的身份和他一样,只好如此。
白爬行出山洞,现在是秋季,万物凋零,山里只剩些干草,白跪在地上抓了几把吃了起来,他还没有吃饭,忐忑不安的等待宣判,他只能化悲痛为食欲。
王和小白走出山洞,白连忙整理自己身上的草屑,跪在他们面前。
小白宣判了白的最终归宿:“我和白箫在一起了,我不会和你共同和他在一起,所以,只好请你离开。”
白大着胆子求白箫:“王,我就做您和小白大人的仆人可以吗?我什么都不求的。”
白撒谎了,他求了,他求留在白箫的身边。
白箫根本不在意白的请求,毕竟白只是小白的替身。白箫想带着小白转身回屋,反正只要他想让白走,白就必须得走,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
小白却大发了善心,恶意的道:“只要你自己能生只小羊,我就可以让你回来侍奉我们。”
就是不知道白箫那时候还能不能活着了,小白有些恶毒的想。
白没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他只要一个承诺,他绝对会努力办到的,着急的询问白箫:“王,可以吗?”又太想让王答应了,又道:“小白大人也同意了。”
白箫无所谓,点了点头:“好。”
他的脾气其实一向不好,只不过是挽回小白所装的假象罢了,为了证明自己也可以像小白的爱人一样温柔,特意找了个妖做实验。
实验很成功,小白成功追回来了,白也就除了床上让他满意点,就没什么用了。
白看到两个人离开才起身,他是一只公羊,他不知道怎么生小羊,天下之大,总会有办法的,白乐观的想。
白不能再继续待在王的领土,他要寻找着落脚点。
没了王的保护,法力低微的白,最终选择了离着妖山不远的暚山,他的隔壁邻居是一条蟒蛇精,是蟒蛇精告诉他,暚山有一种果子可以使雄性怀孕,地处险境,只有蛇族可以采到,只要白愿意和他双修。
白同意了,他没有多大的贞洁观念,他只是一只羊而已,也不明白小白大人为什么就因为他和王做过,就不让王留着他了。
蟒蛇很粗暴,化成蛇形狠狠的缠着他,让他觉得会被缠绕到窒息而死,好在最终他没有死,并且得到了果子。
吃下果子,白开心的在破旧的山洞里等待。
静静等待十个月后诞下的生命,他要以人形生孩子才行,女妖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十个月过去,白的肚子一点动静没有,他觉得蟒蛇精再骗他,打不过蟒蛇精的白只能和他理论,然后被蟒蛇精翻了个大白眼:“你要和妖做才会有宝宝懂吗?”
白茫然的点点头:“那我该怎么办?”
蟒蛇精将双腿化作长长的尾巴,立起来足足有三米高,将尾巴尖深入白的衣襟里:“我可以帮你。”
过了几年,白依然没怀上,他觉得果子绝对是假的,蟒蛇又在用蛇尾玩弄白粉嫩的乳头,白抓住他的尾巴:“你骗了我。”
蟒蛇把尾巴撤回来,摆摆手:“我可没有,小白呀,我是蛇,你是羊,我们怎么可能会交配成功呢。是你不问清楚,怪我了?”
“你耍我!”
蟒蛇一个尾巴抽过去,把白扫出洞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玩腻了。我要冬眠了,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公羊生出崽子哦。”
蟒蛇用了十足的力气,白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断了,蟒蛇总是骗他,但他不得不信,这是能留在王
身边唯一的办法。
白扶着胸口站起身,他的肚子有一道粗大的紫青印。是蟒蛇打出来的。
羊这种动物太弱,还是被人豢养的,更难找到成妖的。他只能直接去找一只未开灵智的羊,然后偷了那只公羊的种子,塞到了他的最里面。
白成功受孕了,过了九个月,肚子已经高高鼓起了,依然是在破旧的山洞里,吃着屯的干草,山洞里什么家具都没有,他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待这么久,难以想象,他离开王这么多年了。
带着长着小小羊角的孩子上路,他要去见王了,也不知道王过得幸不幸福,他只是想陪在王身边,什么都不贪的。
来到妖山,感觉妖山比以往更破败了,路上没有一只妖,紧了紧身前的固定筐的布条,他的孩子正在他背着的框里酣睡。
来到王山洞位置的所在地,却没有看到山洞而是犹如皇宫般奢侈的红色宫殿,但是那里有王的气息,白进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走过长长的道路,来到正殿,推开门,就是看到满地的妖的尸体,或是人形,或是兽体,一大群妖战战赫赫的跪在大殿地板上。而他日夜思念的王,坐在王座上,周围都是各种类型妩媚的女妖。
白法力低微的,白箫都不想管,没看清来人,冷冷的对下面的妖开口:“守门的人在玩忽职守吗。”
其中一个妖大着胆子回答:“王,刚刚您把守门的妖狼杀了。”
空气安静的厉害。
白箫淡漠开口:“哦。那就换一个吧。就你了。”白箫走下殿前的台阶,握住回话的那只妖的脖子:“所以,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你在玩忽职守?”
不待那个妖回答,便施了道法术,眼前的妖顿时化为了灰烬。
白箫这才抬眼把注意力屈尊的放在白身上:“你怎么回来了?”白箫还记得白。
白见到这样的王有点害怕,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布带解开,把筐里的孩子抱出来,向白箫递了递:“王,我生出小羊了。”
白箫疑惑:“所以?”
“您说过我能生出小羊,您就让我回来伺候您。”
白箫冷笑“我没说过。”
白有点无措,这个事确实是小白大人说的,他隐隐听说了,小白背叛了王,但是后来就没了风声,看来是真的。
孩子缓解了白的尴尬,被人惊扰似的哇哇痛苦,看来是没睡醒,白连忙悠着他,孩子慢慢困的合上眼睛。
白箫冷了眼神,一记法力,孩子身上冒出蓝色火焰,甚至都来不及哭闹,就没了呼吸。
“吵死了。”
白连忙去检查宝宝呼吸,已经没有了,孩子就因为吵闹,把王惹生气被杀了。白欲哭无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箫看到白痛苦的表情开始笑:“呵呵,很久没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了,孤还缺个暖床的,就你了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