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疤脸男人抱着昏睡的男人坐在地上,阿狸烧水的时候和他说着闲话,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得到的却只有狗叫声。阿狸皱了眉,无奈说:“那我怎么叫你们啊?这样吧我叫阿狸,以后你叫阿狗吧,他叫阿猫。”他为自己的好创意感到骄傲似的笑了,“嗯就这么着吧,听着像一家人。”说完他又闭上了嘴巴收敛了笑容,继续烧水,他没打算把人长期留下,不过是暂避一夜,明天再想办法怎么样。他自己借的钱还没还完,还要生活,多添两个人指不定要多花多少钱。
等烧好了水,阿狸又兑了些凉水,拿手指试了试水温才找了块不要的破布浸湿了去擦两个人的身体。他们身上真的太脏了,拿布一擦就是一片黑,身上带着排泄物的气味,擦干净污渍露出的肌肤倒是白白净净的,不像这里的庄稼人。阿狸先擦阿狗,第一道擦的是脸,擦完之后就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有凛冽的眉目和失魂落魄的眼眸,长头发也沾到了水几缕发丝粘到了脸上吃到了嘴里,惹得阿狗呸了两下。而后阿狸像洗菜一样照常去擦阿狗的四肢,擦完之后,他盯着阿狗畸形的性器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那里也脏,他别别扭扭拿布去擦,从根部往下擦,像擦栏杆一样习惯性地撸了撸而后立刻发现不对劲,又改变了手法,只这里擦擦再那里擦擦。阿狗的东西太长了,阿狸好像费了绝大多数的力气才把那里擦干净。碰到末端的时候阿狗疼得抖了一下,阿狸为了看清楚那里,只好扯了起来凑到眼前把马眼对准自己。他觉得这太奇怪了,他竟然握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唧唧,还看得很仔细。那里红红肿肿的,难怪一碰就疼,阿狸才进了一趟镇子里,屯了不少东西,药物也齐全。他翻找出消炎药膏来,挤出一点点白色的乳膏到手指上,而后轻轻涂到红肿的地方。阿狗疼得难忍,他喜欢被人擦身子,但是不喜欢被人这样碰那里,几乎是认准了阿狸是变态,他一把扯起了阿狸的手啊呜一咬。
另一半的村民也听到了一声惨叫。
阿狸两只手有了对称的血印子,他咬着牙让自己不要生疯子的气,而后没有兑现承诺去把他们丢出去。他继续擦阿猫,阿猫还在昏睡着,认人怎么摆弄也没醒,病恹恹的没有力气。帮阿猫擦身比帮阿狗难,因为他胸前的雪峰让阿狸不敢看。他如果没辍学,也不过是个高一的学生罢了,身体在疯长的同时心理也不过是刚刚启蒙,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么大的刺激。帮阿猫擦脸的时候阿狸几乎是直直贴着人的脸看的,因为他的目光不敢瞥到别的地方去。阿猫也好看,是和阿狗不一样的另一种好看的极端,有玉琢一般的精致五官,睫毛纤长得像蝶翼。阿狸这个村子里第一个发现这些的人,如果不是帮他们擦干净,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本来有多好看。而后阿狸去擦阿猫的背和四肢,因为震颤,阿猫雄乳环上的铃铛不断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生殖器因为害羞只是一抹了事,唯一让阿狸觉得奇怪的是,阿猫的
手并不粗糙,只是在虎口和食指靠拇指的侧面有茧,他猜不出阿猫之前是什么样的职业。唯独正面让阿狸犯难,最后他鼓足勇气闭上眼睛对着那里一通乱抹,手指柔软的触感和阿猫因为疼痛极细微的嘤咛声都让阿狸面红耳赤,不小心碰到那凸起的圆润乳头时更是像触电似的连忙缩回手,之后再咬牙去擦的时候觉得手感不对,睁开眼一看才发现阿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去的,自己对着他的脸又抹了一通。“不要捣乱啦!”
阿猫身上热,阿狸感觉到了,看他这样没精神也知道是病了,便冲了退烧药来。只是阿猫睡着,药碗端到了耳边也不知道开口,硬是喂不进去。阿狗在一边看了半天,轻轻“汪”了一声,似乎也想试试那是什么。阿狸想了想,倒了一点点在掌心,凑到阿狗面前让他去舔,阿狗晃着屁股舔了舔,却被苦得连连伸舌头。药是不能不吃的,最终阿狸找到了一个吸管,他自己噙了一边,把药水吸进管里然后吹进阿猫的嘴巴,就这么喂完了一整碗药。
两个男人光着身子在眼前着实别扭,阿狸找了两条内裤给他们穿上。而阿狗的内裤根本不可能包住腿间那极长的东西,阿狸只好把阿狗的东西从一边的洞拽出来,又从另一边塞进去,这么绕了一圈,也少碍些事。
忙活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了,阿狸本来就累,几乎是强撑着才把两个人收拾妥当。他在靠床的地面铺了被褥,他躺在床上指指地面对阿狗说:“你们睡这儿啊。”
阿狗坐在地上直着腰,一双眼睛刚刚和床平齐,阿狸翻了个身,刚好看到阿狗一双黑漆漆而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吓得一身冷汗噗通坐起。无奈说:“好啦!又不是虐待你们了,那就一起睡床吧。你们俩不许尿床!”
阿狸把阿猫抱到了床上,阿狗也就爬了上来。阿狗靠墙,阿猫在中间,阿狸在最外侧。床稍微有点窄,但是因为三个人挤在一起,所以并不冷,而外面雨又大了些,阿狸躺在床上能听到雨声,不管那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今晚有遮风避雨的家。阿狸也才十六岁,还是孩子的年龄,面对两个如果自己还在上学岁数够做他老师的男人时却是唯一可以照顾他们给他们点做可怜的尊严的人,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阿猫柔软的胸部蹭到了阿狸,阿狸浑身骤然紧绷,忙向外蹭了蹭避免接触,连被子还盖不盖得住都不在乎了。他看到阿猫烧得流了一丝涎水,亮晶晶湿乎乎的,他伸出手想帮阿猫擦掉,指尖接触阿猫的唇时,阿猫却轻轻张口含住了阿狸的手指。阿狸忽然一激灵,怕又要挨一下咬,阿猫却并没有咬人,而是用牙齿极轻微地啃了啃,又用舌头舔舐着,只是温柔地玩着他的手指。阿狸的脸唰得红了,他盯着阿猫的唇,手指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只能任人含在嘴里,半晌他的视线轻轻向上抬了抬,才发现阿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阿猫的眼睛很漂亮,只是当下失了焦,只是茫然睁着,并不能把什么看清楚。阿狸仔细看时,能看到猫的眼睛笼着一层水雾。啃他的手指只是一种减压一样,阿狸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看得出阿猫的痛苦。
那晚他们睡得都香甜而昏沉。
次日一早,阿狸是被铁链碰撞的声音和铃铛的清脆响声吵醒的,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已经滚到了地上,大概率是被挤下去的。他不悦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才发现阿狗还在睡,阿猫已经醒了。
外面的雨小了许多,地上积了不少水,坑坑洼洼映着乌云和野花。阿猫跪坐着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景,看得很认真,看来烧已经退了。阿猫混乱的大脑有些理不清的想法,他经历过雨,大部分时间没地方躲,所以他怕雨,但是今天他没有被淋得难受,反而觉得屋子里异常温暖,而他身上是干干净净的,他喜欢这样。
阿狸无端觉得眼前静谧而美好,他斟酌了一会儿说:“雨还下着呢。”
许久之后,阿猫才回过头来。那是一个绝对的美人,余一份男性的澄澈美感,有着美观的曲线,却又长着男性器官和喉结,阿狸对上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荒芜得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情绪,像劫难后坍圮的城,只有零星的杂草,是死一样的寂静。
阿狸有些尴尬,为了表达友好,他冲阿猫微笑了一下。
阿猫看到了那个微笑,他不知为何学着人的样子也想微笑一下。可是他太久没笑过了,一开始是努力翘了翘嘴角,最后才努力把一个微笑撑开,连眼睛笑得也弯着,亮晶晶地像月牙。
“啊!不是跟你们说好了不许尿床吗?阿狗,你起来!……哦,好,好像是阿猫尿的,那没事了。”
阿狗醒过来晃晃脑袋,觉得这个世界更难懂了。